2022年6月,日本一个名为“令和四年滨名湖庆典”的私人活动,被揭露是超过120人的性爱派对,事件在日本引发了法律伦理的冲击讨论,背后也反映了后疫情时代之下日本的欲望轮廓与风俗业者求生竞争。
6月12日深夜,静冈县警察突袭位于滨名湖畔的出租别墅,赫然发现里面有高达120位民众,参与了一场“多人性爱派对”,新闻一时震惊日本社会。
虽然许多人刻板印象地认为,这样宛如A片情节的事情,在AV大国的日本应该不稀奇——但事实上这类大型派对并没有想像中来得那么常见,过去日本曾被曝光的最大规模乱交派对,是发生在2010年的香川县,当时共有53位男女参加,还被媒体称为“四国之乱”,没想到这次静冈县所发生的多人趴,人数翻倍更胜以往。
这起日本新闻所说的“120人乱交party”不只是引起媒体的猎奇追踪,之中牵涉的法律问题,以及后疫情时代下的风俗业动向,同样折射出日本社会的欲望面貌。
虽然参加派对的人多达120人,但实际上目前真正被逮捕的只有4人。这场办在出租别墅的派对,算是“公然猥亵”还是“个人自由”?
壹
日本“120人乱交派对”事件
事件最初是今年5月底时,警方收到匿名举报,称社群网络上有人发出讯息,以“令和四年滨名湖庆典”为名,号召志同道合的人士参加,男女为一组收费1万日元,主办者在6月11日至12日,于滨名湖畔租了一栋出租别墅作为活动场所。据活动地点附近的居民表示,当地算是相当幽静的地区,但11日傍晚就陆续有许多车辆进入此地,由于车子太多,不少车辆停不下只好停放在附近的民宿。且主办方似乎还有接驳,他们包下附近的停车场,再以小巴载送这些参加者前往活动地点,感觉“相当有规划和秩序”,而且参加男女都还带着餐点。
日本所谓的“多人乱交派对”,大约是在40年前——1980年代的泡沫时代——才开始在日本成为一种社会现象。当时因处于高度经济成长与泡沫经济,纸醉金迷的生活、甚至于多人淫乱的游戏,就成了某些暴发户的发泄管道之一。
不过即便如此,过往警方破获的类似杂交派对,大多是私密的会员制,且虽然群组的人数大约数百人,但通常实际参加大概只有20人左右的规模,很少像这次居然是破百人以上,才会引起警方的重视。
熟悉相关派对圈的人士,在接受日本媒体访问时表示,这次会出现如此惊人规模,主要还是因为新冠疫情的影响,导致风俗业面临生存危机,许多风俗店撑不下去而关店,或是顾客大幅减少,让从业的女性失去工作,这些风俗娘便转而进军“爸爸活”或是“网络援交”等,甚至于是多P派对来营生。
据称目前参加杂交派对的女性中,只有一成是对此有兴趣者,其余几乎都是风俗业的从业者,由于参加杂交派对女性无需付费,且为了增加女性人数,通常还可以从主办方获得5000到1万日元不等的出席费,风俗娘参加杂交派对,在时机不佳的疫情期间,算是聊胜于无。然而这样的行为,其实违反了日本的“卖春防止法”与“风俗营业法”等相关法律,而这也是为何这次的聚会,会遭到日本警方的搜查、主办者并遭到逮捕的主因。
这种疯狂的聚会并不是第一次举办,已经办了3次,但是这次被查的原因,并不是“静冈大妈”举报,也不是日本警察的眼线,而是由于主办方得罪了一名退役AV女优。
5月份的时候,主办方主动联系了一位40岁的退役AV女优,表示希望她能够参加,并会给她5万日元的费用。可惜的是,她老公听到了这通电话,而她老公并不知道她过去从事的工作……
贰
后疫情下的日本风俗业
疫情的打击对日本风俗业者与女性工作者都产生结构性的影响。2021年才争论过风俗业的贫困问题,与此同时因为民生经济的衰退,有些女性被迫投入特殊工作,也有些本来就靠风俗业生活的女性,面临更加恶化的生活危机。
时至2022年的现在,帮困问题仍然陷入停滞。因为疫情影响,店铺型的风俗店也开始逐渐减少,转而以“外送”服务的形式为主,女性工作者的流动性变得比过往更大,个体户工作者的社会支援更难以掌握,由此也衍生了像是本案的派对活动。
另外当前针对女性工作者的“补助金诈骗”案件也有上升趋势,有不法份子看上这些女性风俗工作者的经济弱点,佯称可以帮忙申请到帮困金,结果竟是收取不当手续费的诈欺。或是利用对方急需现金的困窘,签订不合理的性工作剥削合约予以控制。而从事这类犯罪的集团,反而不是以传统的极道暴力团为多,而是在法定指定暴力团之外的“半黑社会”分子(半グレ),根据日本相关社会新闻的媒体探查,他们趁着歌舞伎町这类繁华街出现倒店潮时趁隙而入,透过与不动产业者的暗中挂勾,将这些人去楼空的暗处作为犯罪藏身之所,在夜世界里悄悄掀起结构平衡的歪斜。
叁
120人乱交派对被举报,30辆警车出击,为何只有4人被捕?
不过针对此案静冈县警动员了超过150位搜查员及制服前往搜查,但最后只逮捕了4位参加者,包括主办的一男一女、以及参加活动的另一对男女,其余的参加者在做完笔录后便释放返家,当然也引发各界的议论——这些人并没有在“公共场所”办趴,警方的行动是否有些小题大作?
至于遭逮捕移送地检署的4人当中,除了一位自称是公司董事的52岁男性,与另一位自称专门学校学生的34岁女性,因警方破门时两人刚好全身脱光光抱在一起,由于违反了日本法律中“有不特定民众场合露出性器”等要件,而遭检警以公然猥亵的罪名移送之外,另外两位遭移送的活动主办者,一位是51岁的女性护理师,但另一位则是54岁的现役自卫官,两人都是居住于千叶县习志野市。
除了这4位之外,其余参加者为何没有被逮捕移送,法界人士认为主要还是在公开场合有无“猥亵”行为,据日本媒体的报道,静冈县警进入活动会场搜查时,已有40多人离开会场返回下榻民宿,剩下的80多位绝大多数都有穿着衣物正在休息,因此无法以公然猥亵逮捕。
百来位参加者当中有超过一半的人都是40-59岁这个年龄层,换句话说这个群众正好也经历过泡沫经济后期,似乎也有一点奇妙的时代感。
事件发生后,也有民众质疑:这些人并没有在“公共场所”办性爱趴,警方的行动是否有些小题大作?但未来如有影片等证物流出时,警方可能还将有再逮捕的行动。
此外,主办者之一“现役自卫官”属于国家公务员,号召发起活动且收费牟利,扣除掉别墅出租的7万日元,以及其他的必要开销之外,至少净赚30万日元以上,除了可能违反公务员未经许可不得兼差等相关的法律,也让外界质疑自卫队的军纪。
只是他是以“自身休假的时间私自举办”,也没有在部队中号召参加,因此部队也只能在事后亡羊补牢,表示“无法太过介入队员们的私生活”。
肆
主力军是40-59岁,奇妙的时代感
不过微妙的是,百来位参加者当中有超过一半的人都是40-59岁这个年龄层,换句话说这个群众正好也经历过泡沫经济后期,似乎也有一点奇妙的时代感。
由于这次的多人杂交派对事件延烧太大,日本各大媒体都以显著的篇幅报道,电视台也不例外,但由于大多数的情报新闻节目都在白天,因此制作单位为了如何表现这则新闻而煞费苦心,应该用什么名词来称呼,日本的新闻媒体也是酌考量许久,结果就出现了“みだらな集会”(淫乱集会)这样的字眼,在日文语境中“みだらな”是“淫行”的委婉说法。过去日本媒体也曾经为了怎么在下标,而有过“乱夜”或是“乱宴”等称呼。
宛如AV的剧情真实上演,也曝露出许多法律上的问题,在肺炎疫情持续延烧期间,爆出了如此大规模的杂交派对,除了变成日本社会的话题之外,观于法律的界限、日本风俗界所面临的困境,以及未来风俗业的改变,都仍值得观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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