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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8年春天,查建英站在北京大学的南门外,产生了强烈的不真实感——前一天她还在地里干活,第二天,就成了北大中文系77级的学生。
1977年冬天的高考改变了查建英的命运,也给570万奔赴考场的年轻人带去光明和希望。解冻的不仅是社会风气和思想,还有人生无限的可能性;重建的不仅是对知识的信仰,还有靠努力改变未来的笃定。
王小平是查建英的同学,她们给北大文学刊物《未名湖》当编辑时,收到过一个叫刘震云的师弟投稿。几十年后,刘震云仍然记得被两个师姐煞有介事约谈稿子的情景。
1979年的春风,拂去了抵达梦想的条条框框。同样对文学满怀憧憬的文工团女兵严歌苓,主动去对越反击战的前线当战地记者,写下了处女作小说《七个战士和一个零》,随后的几十年里,她笔耕不辍,成了知名作家。
殊途同归的查建英在出国最热门时去了美国,在海外实现了填报高考志愿时的理想——当一名作家。而王小平和丈夫郑晓龙一起创作了《北京人在纽约》和《甄嬛传》,在编剧界暴得大名。
查建英在《八十年代访谈录》中对改革开放初期的回忆充满柔情,“人性的苏醒,自由的精神,创作的个性都在80年代明确起来。”而时代的标签落在女性群体身上,有着格外浓烈的色彩。
查建英
巩俐
22岁的巩俐有了成名作。她成了时代的见证者,亲身经历了中国电影与世界的融合与碰撞,也成了世界影坛认识和喜欢的第一位当代中国女演员。这让她在随后的30年里,活得从容而自信,只潜心表演一件事。《艺伎回忆录》里一个双手扔扇子的动作,她能练习两个月;《007》的剧本递到她手上,她觉得花瓶角色没深度,毫不犹豫地拒绝了。
人间到处都有她的传说,电影以外的场合,却很少有人能捕捉到巩俐的身影。
但她并不是中华大地上“最神秘的女性偶像”,这个殊荣毫无悬念地被以亿计数的消费者,献给了“老干妈”陶华碧。
出生在贵州省湄潭县偏僻山村的陶华碧前半生过得坎坷,幼时家贫,没有机会受教育;青年丧偶,为了拉扯两个孩子,开始做小生意,并在卖凉粉时阴差阳错地发现,佐食凉粉的自制牛肉辣酱,蕴含着巨大的商机。
从村委会借来的两间房子里,“老干妈”的创业从40名工人和单一的产品种类——“老干妈麻辣酱”开始。1998年,老干妈产值5014万元,2016年的销售收入规模已经达到45亿元,她的辣酱不仅风行国内,也享誉海外,陶华碧成了全球美食爱好者的“老干妈”。
老干妈创始人陶华碧
「中国第一个工商个体户」章华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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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9月26日,海底捞在香港上市时,摄影师的镜头总在追一个身穿白色套装,梳着爽利短发的女人。
她叫杨利娟,1995年刚刚加入海底捞时只是个初中毕业生。如今她是海底捞的COO,管理着全国363家门店,并将目光投向了海外市场。在注重客户体验的海底捞,杨利娟成为一个代表,柔韧的女性力量缔造了“中国最牛服务员”的传奇,也夯实了海底捞餐饮帝国的基石,而海底捞的女人们共有的精神品质正外溢出这个品牌,向整个行业不断扩散。
杨利娟(右)出席上市仪式
在越来越多的领域,女性的光芒被看见。2015年10月5日,屠呦呦获得诺贝尔生理学医学奖,成为首位获得诺贝尔科学奖项的中国本土科学家。争议蜂拥而至,屠呦呦表现得淡定从容,将随着而来的全部荣誉理解为对全体中国科学家的嘉奖和鼓励。而她带领团队研制的青蒿素,仅在2006-2015年之间,就从疟疾手中拯救了全球620万人的生命。
随着经济发展,越来越多的女性表现出改变行业的愿景和强大的自信,比如格力董事长董明珠。
5年前的12月12日,董明珠与雷军打赌小米5年之内销售额能不能超过格力电器。有人开玩笑说,雷军当时只为噱头,没有过脑。董明珠说,“我是过了脑的。我是希望如果要赌也可以,数字透明一点”。她始终笃信格力稳赢不输。赌约到期后,董明珠说“我们每一次目标都达到了,我现在心情很好”。
1990年刚加入格力当业务员时,因为她好说话,人人喊她“董姐”。2001年她成为格力总经理时,她深感“气氛已经浮躁起来”,打算用全部精力培养一拨敢讲真话的人。她本人以果敢强硬的作风著称,得罪过很多人,但她坚称“不得罪这些人,格力没有今天”。
她的自我进化和迭代,恰好与空调行业技术的进步同步完成。“想要做行业的老大,还想一直做老大,只有不断地进步和挑战自己。”在董明珠眼中,性别与成败无关,“在这个岗位上,就用这个岗位的标准来要求自己,而不是按性别的标准。”她唯一信奉的是实力。
将自己活成了商业传奇的同时,因为直率的风格和犀利的言论,和强势为自己的产品代言,董明珠也成了极具标志性的话题人物。
董明珠
巧妇九妹也是网络上的话题人物,是真正意义上的网红。这位生活在广西灵山的农妇踩上短视频的风口,拥有200万的粉丝。真实的世界透过流量的数字看到了九妹的商业潜力,她转行电商,卖家乡的土特产,也频繁地收到各地电视台的邀约,关于她的新闻出现在县政府的网站首页上。
短视频的热度刚刚开始向乡村辐射时,村里人大多是排斥的,甚至用言语和行动打击着试图在行业的缝隙间寻找机遇的九妹。然而,她成功了,获得了很多从未想过的体验,也获得了“新农人”的称号。粉丝和家乡人的期待,成了九妹新的压力和负担,但她笃信自己的努力可以改变未来,“家里的经济发展好了,年轻人可以回到家乡,不要让老人和孩子留守在家里。”
并不是每个职业女性都有站在高处聛睨一切的机会,但她们谈理想时,眼中有光的样子,足以动人。比如摩拜的创始人胡玮炜,有人夸她是理想主义者,她笑着回应自己运气好,“一般的理想主义者(创业)都死了。”谈到绿色出行的未来图景,这个80后仍然会提及初心,以及“你愿不愿意拼了命地去做这件事情”的放手一搏。作为非典型的创业者,她始终忠于自我:“我做的事情永远都是我当下最想做的。”
胡玮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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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0年冬天,每天电视剧《渴望》播放的时间,中国的大城小镇万人空巷,甚至连犯罪率都降低了。温柔隐忍的刘慧芳是那个时代理想女人的范本。
《渴望》
没有人会想到,30年后,一部戏说历史的《延禧攻略》,将80后、90后心中和刘慧芳一样温柔贤淑的令妃,改头换面成“天生脾气暴,不好惹”的魏璎珞,却再次引领了收视狂潮。
《延禧攻略》
种种迹象表明,在善良的底色之上,中国女性开始盼望更多的自我主张。活得真实而坦率,成了最酷的选择。就连刘慧芳的扮演者张凯丽,都开始以直率的性格在大大小小的真人秀里圈粉。
最勇敢的真实来自抛弃过往的成就,重新走入荒野。
2018年1月8日,冯静历时52天5小时,从南极大陆的边缘海格立斯湾出发,越野滑雪1130公里抵达南极点,举起了五星红旗,成为我国完成此路线的第一位女性。
在多数语境里,毕业于北大,在国企工作的冯静已经是人生赢家。但是7年前,她却因为难以压抑徒步丈量世界的愿望,毅然辞职离开舒适区。刚冒出徒步征服南极点的念头时,她连滑雪都不会。冯静训练了3年,但是远征的每一步仍然艰难。她在滑雪板上写下everystep,告诉自己,“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面并没有多难,只要坚持这样做,我就在向梦想靠近。”
令人动容的拼搏和坚持在女性的世界里并不稀缺。
朱婷2018年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,在女排世锦赛与荷兰的对战后,她累得瘫倒在地。有球迷计算,在过去的1年里,她打了80场比赛。
里约奥运会夺冠后,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朱婷的名字。两年过去了,她为效力的土耳其俱乐部赢得了6座冠军奖杯,她本人成了“MVP收割机”。她担任中国女排国家队的队长,是场上的灵魂和传奇得分手,她承担着那么多的身份和责任,以至于人们会忘记这个姑娘今年也只有24岁。完成这一切,朱婷靠的是拼,赛场上的一声声怒吼,激励的是队友,也是自己。她凭自己一步步拼搏渐长的实力,点燃了自己的职业生涯。
朱婷
春夏
站在2018回头看,40年,不过是3代人的光景,但中国女性力量在前行的路上已经走了很远。她们,且不仅仅是她们,也在这个时刻前行、开放包容的时代,闪烁更夺目而温暖的光芒,点燃更多生活的希望。
来源:中国妇女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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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标题:40年,中国女性之光(查建英)